纯爱战士

闲聊两句《爱情药水》

讲得太好了 叹气

juvenbace:

刚开始写《爱情药水》时,我正在看《霍乱时期的爱情》,在看过《爱情与其他魔鬼》之后。马尔克斯巨巨弄得我有点迷茫,不过也算正常,我看俄国文学,看完都恨不得去死,看大拉美迷茫,已算仁慈。


我从来没有体会过卷老师说的完全不知道结局和过程的写作方法。写past and future正文时,对Mark和Eduardo会有什么结局,我拿不准,但我知道我要写什么,写得很快。而写《爱情药水》,就像我在开篇写的那样,从一开始我就不知道要写什么,我只是想写,现在想来可能是孤独。写完前两章,我就不知道该写什么了,我仍然觉得孤独,却不知怎么排解孤独,于是就停了下来。这一停就是一年。


停这么久没有写不仅是我没想明白,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去年太忙了。高考那年都没去年累。实话实说,去年算得上我名利双收的一年。从功利角度来说,无可挑剔。即使抛开功利,单就去年学到的知识和经历来看,也终生受益。但令人奇怪的是我没有感受到丝毫快乐,甚至成就感。无论是得到的名利还是得到的知识与阅历,完全没有引发任何喜悦,我甚至都不觉得过得充实,只有厌烦。


我一直觉得世界是悲观的,但世界观可以乐观。从小到大,我都为自己能学会什么而快乐,哪怕这东西看上去毫无价值,无法产出任何利益。去年的经历告诉我,世界没有那么简单,人也没有那么简单。得到并不必然带来快乐。


我朋友怀疑我是不是有些抑郁了,无法获得成就感是抑郁的一个典型表现。她让我做心理测试量表,我没做。我的一位好友倒是做了,做完发觉自己居然中度抑郁。她震惊了,作为了一个信奉买买买的人,居然会抑郁。这事儿搞得她很紧张,已经打算看心理医生了。我自觉应该比她好一点,还称不上抑郁,但去年经历引发的奇怪心理一直让我很在意。我想了很多,没有想明白,也想过动笔写《爱情药水》一直未能成行,我太迷茫了,无论对自己还是对这篇文章。


云云鼓励我说,打开文档啥也不用想就是干,管它啥样呢,说不定有惊喜。这话很对我心。我特别迷茫的时候,喜欢干点什么,呆在迷雾里一动不动让我很没有安全感,管它什么方向呢,走起来再说。


从第三章开始,更确切的说从第一章开始,我就完全不知道这篇文章会变成什么样子,其间大家讨论的很热烈,有很多问题问我,我都没有回答,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。


全篇写的最艰难的地方是圣莫里兹达达请吃饭,我写了整整两天,总理不顺他俩应该是个什么反应。写一个,Mark反应不对;再写一个,Eduardo不对;怎么写都觉得不对,感觉他俩好像在故意置气似的,就是不肯配合对方。写废了五六稿后,我满腔愤怒,对他俩不肯配合对方,这种愤怒写到笔下就是两人干了一架。然后,我感觉这感觉对了。


将近二十年没见,再见面没什么话可说,又忍不住关注试探,而这种关注试探并不令人愉快,二十年太漫长了,他们在对方生命里消失太久,对这二十年的经历一无所知,这是一件很挫败的事,他们不知道如何面对已经四十岁的对方,他们熟悉的还是二十岁的他们,他们只会也只能用二十岁的方法解决问题。干一架理所应当。


这章之后很顺利,一直到那个《边城》似的结局。


第一稿仅到Eduardo思考要不要爱他。


第二稿我加了《边城》结局。


这是悲观,也是希望,我想不明白,却觉得应该把它写下来。




这场笔仙式的写作经历,并没有消除我的迷茫。很多话都是下意识写的,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写,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写,反正就是这么写了。


我朋友问我,马克对迈尔斯进行矫正,到底是怎么回事?是阳性强化是矫正迈尔斯的最佳方案?还是他与迈尔斯的父子关系太像Wardo与他父亲,他不想重蹈覆辙?还是赛利亚去世,亲密关系让他痛苦,所以他才选择这种不计情感代价,与处理wardo如出一辙的方式?我说我不知道,大概都有吧,马克的心理应该很复杂,我没有理性思考,我只是写而已。


其间,我跟我学中文的朋友说,我第一次感受在评论里读懂自己是个什么感觉。


她说,文学上一直有一种说法叫文本背后的世界,意思就是文本背后有一个不受作者控制的自洽的世界,越茫然无知的作者,越容易成就一个非凡的世界。曹禺写《雷雨》时不过二十多岁,你怎么思考都想不明白他怎么能写出周朴园和繁漪那么复杂的人物,他的年龄、他的阅历怎么可能承受得了那么恶魔的人性,但他就是写出来了。之后他成长了,更为成熟了,却再写不出《雷雨》那样非凡的世界了。这是天机。


这种天机,可遇不可求。真不知是谁成就了谁。


这种全新的写作体验在某种程度上是恐怖的。


我虽然没有摸到边,但隐约看到了它的轮廓。


为一直这样写作的卷老师和云云点个大大的赞。


这真是非凡的勇气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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